吴成德:志愿军被俘最高将领回国后被双开死后一秘密让人动容
其中职务最高的一位,是原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第六十军第一八〇师代政委、政治部主任——
那么,吴成德是怎样被俘的?他在敌营中遭受了怎样的对待?回国后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呢?
吴成德,山西人,1912年出生。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吴成德就是我军中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他先后参加过“山西省抗日救国牺牲同盟会”、“抗日决死队”,还曾担任过“临汾旅”538团政委,屡立战功。
1951年4月初,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第六十军奉命入朝,参加第五次战役。
第六十军是由原六十军的一七九师、一八〇师加上原六十一军的一八一师合编而成的,由韦杰任军长。
会上,韦杰军长对当前朝鲜战场形势做了简要概述,接着便开始给各师分配作战任务。
第五次战役中,一八一师作为全军第一梯队,一七九师作为第二梯队,一八〇师担任全军预备队。
第五次战役,是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顶级规模的一次战役,敌我双方投入兵力高达100余万,双方为了取得战役的胜利,可以说不顾一切代价。
然而,吴成德所在的志愿军第三兵团第六十军第一八〇师正好是在第五次战役打响之前进入朝鲜的。
由于战局紧迫,第一八〇师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就仓促投入了于4月22日打响的第五次战役。
4月22日黄昏,我军炮兵率先发起攻击,上万发炮弹从炮管里呼啸而出,“三八线”附近西起开城东至鳞蹄的数百里战线上顿时沦为一片火海。
作为第二攻击梯队的一七九师迅速渡过汉滩江向宝藏山、射厅里攻击前进,第一八〇师迅速跟进。
战至30日,第一八〇师已经推进至釜谷里地区,此地距离南朝鲜的首都汉城不到20公里。
在第一阶段作战中,志愿军向南推进50余公里,歼敌23000余人,造成东线之敌侧翼暴露,迫使敌人主力退至春川、汉城地区组织防御。
第二阶段,敌人为了破坏我军的进攻,继续向北侵犯,我军迅速调整部署,转移主力,并命令第三兵团、第九兵团和朝鲜人民军金雄集团向东线之敌实施突击。
在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积极配合下,南朝鲜军第三师、第九师大部被歼,第五、第七师被击溃。
战至5月16日至23日,中朝军队虽然在敌方战线上打开了一个大缺口,但由于我军后勤补给迟迟供应不上,因此不得不停止进攻,等待补充。
但宝贵的战机稍纵即逝,我军停止进攻后,“联合国军”便利用此机会迅速整顿兵马将缺口堵住。
更为严重的是,如果我军不及时撤退而坚持进攻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重蹈之前朝鲜人民军之覆辙。
为此,志愿军总司令员彭德怀决定:停止进攻,以一部分兵力进行机动防御,掩护主力部队转移休整。
就在我志愿军主力部队撤退之际,新任“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下令:以7个以逸待劳的美军师,加上南朝鲜军13个师,开始对中朝军队实行全线反击。
5月21日,该师接到命令:停止进攻,准备向北转移,并担任掩护主力部队后撤的任务。
上级要求他们在预定阻击地域,至少阻敌3到5天。但对于缺粮少弹的一八〇师来说,此次阻击任务注定非常艰难。
然而就在这时,两路敌军突然从一八〇师的前方与侧后方冲了出来,对该师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吴成德等师领导迅速指挥部队迎敌,但无奈兵力、武器装备悬殊,战至26日,第一八〇师便身陷重围。
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军部已经命令突围,那无论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都得想办法过去。
在春川附近的一个小山沟里,第一八〇师党委召开了紧急党委会议,商议突围事宜。
然而事实上,每一个参会者都很清楚当下的处境,他们四周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敌人正在收缩包围圈,第一八〇师已经被压缩在了一个十分狭长的地带中。
为了防止第一八〇师逃出包围圈,敌人再次集中优势兵力和装备,设置了多道封锁线。
战斗打响后,敌人以非常大的优势的兵力和装备发起了猛攻,但我一八〇师官兵却毫不畏惧,他们顶着饥饿,拿着劣质的武器装备,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战斗。
一番激战过后,山上的荒草和树木基本都被炮火烧成了灰烬,阵地表面被敌人的炮弹犁了一遍又一遍,阵地上随处可见牺牲的志愿军官兵遗体。
此时,部队已经断粮三四天了,弹药也所剩无几,人员伤亡又在持续不断的增加,一八〇师已然陷入了绝境之中。
第一八〇师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部队,能征善战、功勋卓著,但今天他们所遇到的是部队建立以来最为严峻的现实:第一八〇师除了牺牲的人员外,剩下的一万余名官兵已经被敌人重重包围。
会场上的气氛十分沉闷,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处境之下,谁都不有几率会成为“救世主”。
分散突围的风险极高,兵力分散后,作战能力也就随之降低,如果遭到敌人的追击,其下场不言而喻。
当然,分散突围也有一定的益处,那就是能保全其中一部或几部,不至于全军覆没。
但总的来说,分散突围始终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对于一八〇师来说,这也是当时唯一的一个正确选择。
突围战开始前,吴成德骑着战马到各团检查突围情况,当他路过一个小山沟时,一名伤员朝他喊道:“吴政委,我们受伤走不动了!”
在此期间,敌人的照明弹一颗接着一颗升上夜空,枪炮声渐渐逼近,看来敌人已经离他们慢慢的接近了。
当吴成德一行来到一个山口时,发现300多名一八〇师的伤员挤在一起,他们因为受伤行动不便而无法跟上部队转移。
战士们见到政委后非常激动,对于伤员们来说,吴成德政委的到来,仿佛就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其实,如果吴成德一行继续骑马追赶的话,很快就能追到师部,但吴成德放弃了!
因为他是这些战士的希望,如果他一走了之的话,这些战士不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了吗?
想到这里,吴成德立刻翻身下马,走到了伤员们中间,细心地看望、问候每一个伤员,安抚他们的情绪。
为了表明自己和他们永远在一起的决心,吴成德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坐骑的头扣动了板机……
在场的所有战士都被吴成德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当然,吃惊的同时最多还是感动。
接着,吴成德将伤员们分别编队,40个人一组,每组由一到两个干部带领突围。
当时,敌人已经封锁了所有的道路,同时又在加紧收缩包围圈,使得突围越发艰难。
据战后统计,参加突围的一八〇师的一万多名官兵,最后只有不到4000人突围出去,其余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在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先后有2万余名志愿军官兵被俘,而第一八〇师这次就有7000人被俘,占志愿军全部战俘的三分之一,这是志愿军入朝以来被俘人员最多的一次作战行动。
战役结束后,吴成德带领剩余的战士继续与敌人开展游击战,不断袭扰、打击敌人。
直到只剩下3个人的时候,他才被美军的搜山队俘获。吴成德也成了志愿军中被俘职务最高的将领。
敌人为了让吴成德与他们合作,提供志愿军的情报,各种威逼利诱、严刑拷打,能够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吴成德信念坚定,始终不为所动。
吴成德始终坚信,在战争结束之后,祖国一定会想法设法营救他们的,更何况国际上的《日内瓦公约》中还有明确规定:“战争结束后战俘应该毫不延迟地释放并遣返。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签订,为期两年零九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正式结束。
然而,由于吴成德是志愿军被俘最高职务的将领,因此他是最后一批被遣返回国的。
在遣返那天,美军为了美化自身的暴虐行为,特地拿来水和干净的衣物,让吴成德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美军士兵无奈,只好拿来水龙头,强制性地对着他冲洗,然后扔进一套新衣服让他换上。
吴成德再一次拒绝了,他随手将新衣服扔了出去,穿上自己的旧鞋、旧衣服,等待回国。
1953年9月2日上午9时左右,美军救护车送来了最后一批交换的战俘,吴成德就在其中。
然而,当中方人员见到吴成德的时候,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几个月的战俘营生活,已经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
吴成德被俘前,体重有130多斤,而现在却只有90多斤,头发也脱落了,面黄肌瘦,身体极为虚弱。
期间,时任外交部副部长李克农和中方首席政治谈判代表黄华等同志,亲切接见了他们,向他们表示慰问和祝贺。
首长的关怀和组织上的爱护,使这些在肉体和精神上受尽折磨的男子汉们,忍不住地流下了热泪。
图 | 被遣返归来后,吴成德在临时帐篷里向记者诉说他在战俘营里受虐待的情况
事实上,关于第一八〇师所造成的惨重损失,其原因是多重的,并不能单怪指挥问题。
但在五十年代那样的政治环境下,对这样的一个问题的看法却不一样,战役结束后,很多人都受到了处罚。
其中,团以上指挥干部留党察看,行政上一律降职、撤职。师长郑其贵降为兵团管理处处长,副师长段龙章降为军作战处处长。
作为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彭德怀,也将其视为他一生中四次军事失误之一。
负责处理归国战俘问题的“归管处”的工作人员,向他们传达了“二十字方针”,即:热情关怀、耐心教育、严格审查、慎重处理、妥善安排。
但在当时那个思想狂热激进的年代,许多人对于战俘的认识,始终持偏激的态度,他们始终认为,“战俘”这个词与“叛徒”、“特务”没什么两样。
因此,“归管处”的工作人员在对他们进行审核检查时,也难免作出了一些偏激的行为,最典型的就是用了“交代”这个词。
对于肉体和精神上饱受折磨的吴成德等人来说,这个词的分量,是他们所没办法承受的。
想当初,敌人为了使他投降,用尽了各种手段,但都没能使他低头屈服,结果没想到现在回了家,却还得不到信任和理解,甚至是被当成了罪人。
更为严重的是,吴成德还被开除了党籍和军籍,接着被发配到有着“北大荒”之称的辽宁盘锦的大洼农场进行思想改造。
几十年来,吴成德与其他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志愿军战俘们一样,从未停止为自己不平遭遇而奔走呼号,仅吴成德一人,就给上级有关部门写了几十封信。
他们在战场上英勇奋战,视死如归,被俘后面对各种诱惑、遭受各种折磨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和初心,更没有背叛自己的祖国和人民,他们应该跟其他战士一样,享受同等的对待。
然而,由于各种主客观原因,吴成德等人的诉求并没有正真获得解决,直到1980年,事情才有了转机。
1980年,中央下发了《关于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问题的复查处理意见》,全面、正确地规定了对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的重新审查及正确地处理办法。
经过组织部门的重新鉴定与处理,吴成德享受部队军级干部待遇。背负多年的沉重包袱,终于卸下。
在山西运城军干所,吴成德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光。1996年3月6日,吴成德病逝,享年84岁。
家人在整理老人的遗物时,意外发现了他藏起来的捐赠证明和感谢信,累计捐款达4万多元。
时至今日他的家人才明白,原来老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默默地为革命老区和灾区捐款。老人的这个秘密被揭开后,很多人都为之动容。
在追悼会上,、柴泽民等老首长,向他献了花圈,沉痛悼念这位曾经的老战友。
战场上,他身先士卒、视死如归;被俘后,他坚持原则、英勇无畏,吴成德将军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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